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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山东故事】回乡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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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上海;而我的父母,来自山东。”

每次向同学们介绍自己时,仅此一句,大家就不难想象我家庭的由来。因为在国家近二三十年的飞速发展中,像我这种情况的孩子,尤其是在北上广深,乏善可陈。

我的老家在济南章丘,那里是爸妈从小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爸妈打小互相并不认得,但同在一个高中。妈妈属猪,比爸爸大半年,是长一级的师姐,与文艺青年的爸爸不同,妈妈是运动健将,一度叱咤校园风云。虽然爸妈的高中——章丘旧军中学——已改成初中学校,但据说运动会的女子跳高最高纪录还是妈妈创的。十三岁写诗作词的爸爸在中考时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进入高中,学号也就是全年级的第一位,可是在文理科选科单上,爸爸毅然决然地写下“理科”二字,为了那供全家五口人吃饭的一亩三分地、为了那句“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八十年代的高考考生,特别是农村地区的,一届学生里有一个考上大学的,学校就能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甚至一个大学生可以让全村家喻户晓、炫耀三年。

因此,“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落榜对于年轻时的爸妈打击不谓不大,一气之下,二人不约地背起单薄的行囊,一路南下来到上海。于是,在奔波的路途中,在命运的安排下,这才相遇、相知,以及后来展开的一段不亚于言情小说的、罗曼蒂克的爱情故事……

要说我对山东老家的了解,也并不止于爸妈的故事回忆里。打小爸妈就教我说章丘话,包括跟我相差十岁的妹妹,跟我一样因为成长和学习环境的原因,在学校听年纪稍大的上海老教师用上海话授课无障碍,在家里互相交流依旧是章丘话。几乎每年过年,全家都会回到章丘,陪伴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只有我初三和高三那两年没回老家,我也是充分感受到南北方、大小城市间过年环境与气氛的差异……

老家的冬天,萧瑟中带着浓浓的乡味儿。奶奶家宅子后面的山丘上的白果树,光秃秃直挺挺的排列着,叶子被凛冽如冰刃的北风无情割下,铺在土地上,金黄的、厚厚的。阳光热情而温暖,普照大地,也照在乡间小道赶着羊的大爷身上。没有高层建筑遮挡阳光的温暖和蔚蓝的天空,也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和行色匆匆的路人,更没有灯光璀璨的不眠夜和人声鼎沸的夜市。

老家的新年,繁忙、热闹。一进村里,冰冷的微风裹挟着香浓的肉味儿,飘过鼻息、引人垂涎,那是因为年前家家户户在自家院子里、灶房里炸胸肉和猪肉丸子。爸爸的二哥,也就是我的二大爷,在自家院儿里,支上大锅、用棒子核儿生上火也炸。二大爷的烹饪手艺简直没得挑!一颗颗饱满圆润、黄金色泽的小肉圆滚在油锅里,听着细微却清脆的噼啪油炸声,出锅时的金棕色泽,在阳光底下越加显得诱人。我和弟弟妹妹围在锅前(虽然二大爷勒令禁止),看着二大爷勺起勺落,虽然馋得直咽口水,但按照家里的规矩,要先让长辈品尝,小辈才能动筷,所以我们不吃,其实就光看看,也很幸福。

除了准备自制的年夜饭菜,所谓“爆竹声中一岁除”,放鞭炮是一项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活动。在老家过年放鞭炮,比在城市中放鞭炮更加讲究形式、讲究时间地点。在上海放鞭炮(允许放鞭炮的前几年),就是大家零零散散下楼,鞭炮摆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通放完,上楼回家,并且无论你吃年夜饭前放、吃完饭放、睡前放、睡一觉起来放都没讲究,随心所欲,甚至不放也行、不放更省事儿。在老家,除了那些刚没了老人不到两年的家里不能放炮,其他家里都讲究要放。大年三十那天的下午,把一捆麦子杆儿立在门前,我曾经问过爸爸那是什么,但惭愧的是我没有听懂这个章丘土话说的名词,但我知道,到了六点,我们和对门的亲朋好友会一起将它点燃,在天空仍微亮的晚上,各自家门前,火红一片。这时,爸爸和大爷们拿出长竹竿儿,在头上绑上长长的一挂鞭炮。爸爸将杆儿举得老高,鞭炮触火即燃,我们家鞭炮清脆快速的噼啪声与对门儿鞭炮闷声巨响的砰砰声,伴随着整个村子鞭炮与烟花的齐鸣,演奏出这世间最热闹、最欢乐、最有人情味儿的交响乐。

备年货、剪窗花、贴对联、放炮仗、年夜饭、第二天起来去拜年……村子很小,风景挺好;村子很小,东西不少;村子很小,人心都好……

经过高考,命运帮我选择回到家乡,这是我的回乡偶书,我在山师很好,我在家乡很好。

(文章作者:李逸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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