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望|低于市场平均分的青岛美年大健康，是否嗅到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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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年大健康（资料图）
作者/柒陆壹
如果说二十世纪人们的健康消费还停留在病后就医，那么现在的人们显然更愿意将花在健康上的钱“前置”。
近日，前瞻产业研究院发布的《2021-2026年中国健康体检行业发展前景与投资预测分析报告》指出，我国居民健康意识发生巨大变化，“用今天的钱买明天的健康”已深入人心，居民的健康体检消费支出逐年上升。来自《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公布的数据则显示，我国健康体检人次从2017年的4.06亿人次增长到2019年的4.44亿人次，年复合增长率约4.58%。
正是在这片“蓝海”背景之下，2011年青岛美年大健康体检中心（以下简称“青岛美年大健康”）成立。然而，这家号称“国内最大连锁体检集团”分公司的体检中心在去年底被爆“误诊”被索赔10万元，而这已不是其第一次发生“误诊”纠纷。
专业体检中心为何多次被爆“误诊”，或许从其总公司美年大健康（集团）产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美年健康”，002044.SZ）并购发展路上的狂飙与技术研发、门店管理的滞后中我们能窥探一二。
健康体检中心“不健康”
有人说：“成年人的崩溃从不敢看自己的体检报告开始。”
其实，与其同样令人崩溃的，还有遇到一家不满意的体检中心，拿到一份被误诊的报告，和由此带来的漫长鉴定与维权过程。
长期以来，美年健康旗下的体检中心，其服务质量频繁被诟病，其中，除了被消费者指出“体检报告没有纸质版”，“胸透、彩超等重要项目竟没有图像记录，只有文字描述，体检结果全凭医生口头说明”，以及“身高175cm却被写成150cm”等服务不严谨事件频发外，2018年的“假医生门”事件更是直接让美年健康的股票跌停：美年健康前工作人员爆料称，“美年健康体检中心存在医生无证上岗，甚至冒用其他医生姓名签发体检报告。”
青岛美年大健康作为其分支体检机构，则不止一次被指“误诊”。
2020年12月底，当陈女士拿到父亲在青岛美年大健康“一切正常”的体检报告，她可能不会想到，就在两周后，父亲被诊断出甲状腺癌。而当陈女士怀疑美年大健康“误诊”并提出赔偿10万元时，该体检中心却被指态度冷淡：“走法律程序就行”。
此外，早在2018年，市民冯女士在该体检中心检出身体有7项异常，包括甲状腺左叶结节、左侧乳腺结节、肝血管瘤等。但一周后青岛大学附属医院给出的体检结果却是“正常”，这让冯女士“一头雾水”。
面对多发的“体检事故”，有网友指出：青岛美年大健康该“自检”了。
资本玩家的“野心”
从更深层次来说，青岛美年大健康的“病根”或许应从其总部来找：“热衷”于并购和扩张，忽视了旗下体检中心的服务质量和专业水准。
公开资料显示，目前青岛较知名的专业体检品牌有四个，分别是美年大健康、爱康国宾、慈铭体检和瑞慈体检。其中美年大健康和慈铭体检背后的“大佬”指向同一个公司，即美年健康。
官网显示，美年健康成立于2004年（亦有资料称其创立于2006年），总部设于上海。美年健康成立之初通过并购迅速扩大公司规模，2015年55亿借壳江苏三友成功登陆A股。
然而相比较经营健康事业，美年健康似乎更加热衷于“Shopping”。上市后，美年健康一度通过疯狂并购来完成高估值借壳上市所带来的高额业绩承诺。据不完全统计，美年健康至今已收购了不少于40家公司。2018年，美年健康实现净利润5.5亿，超过业绩承诺4.88亿约6292万元，其中，收购带来的净利润分别高达1.24亿元，占当年净利润总额的22.55%。
而买买买的结果，是美年健康应收账款逐年增加、一路走高的短期借款和不断质押的股份。这些并购“后遗症”在近两年集中爆发：2019年报显示美年健康巨亏8.66亿元，2020年前三季度再亏损5个亿，股价也是一跌再跌。当前来看，美年健康近期融资与投资动作频繁，业绩方面虽然2020年末有所回升，但依然不足以填补巨大亏损。
此外，美年健康在销售和研发方面的投入也值得关注。2019年，美年健康销售费用为20.31亿，占营业收入的23.8%，其中前三名的费用分别是人力成本、业务拓展费和广告宣传费。而研发方面美年健康却投入极低，2017年至2018年研发费用分别为0.25亿元和0.38亿元，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只有0.45%左右。
对此，有报道称“如果大健康是个好赛道，那美年健康或许不是一个好玩家。”美年健康用典型的资本世界“打法”，不顾溢价的收购、不加节制的扩张，对旗下体检中心的专业程度、服务质量、人员管理却没有跟上。
公开资料显示，青岛美年大健康成立于2008年8月，前身是青岛大健康体检中心，2011年改为现名。据悉，这是青岛首家全国连锁的专业体检中心。主打“人性化”的青岛美年大健康，宣称拥有优雅舒适的环境、专业的医师团队、先进的体检设备和数字化体检软件。
实际上，青岛美年大健康的“误诊事故”与总部重并购、宣传，轻管理、研发和服务质量有莫大的关系。
作为总部旗下体检中心，青岛美年大健康使用的监测设备和项目多来自总部，而美年健康曾多次检出存在违规操作行为，包括“未经批准并执业登记核磁共振成像诊断专业开展核磁共振成像诊断活动”、“超出批准范围从事放射诊疗工作”。此外，青岛美年大健康工作人员的专业程度也曾受到质疑，有报道显示，美年健康旗下的大部分体检中心以加盟方式进入市场，“工作人员可经培训上岗”，这是否意味着，即便没有专业的行医资格，经过美年健康总部的培训也能照常上岗。
而青岛美年大健康负面消息的一次次被曝光，带来的是消费者的信任度一次次被透支。面对高举债、高应收、高质押，当资本“泡沫”被戳破，留给美年健康的或许什么都不是。2018年的总部“假医生门”事件后，美年健康的市值在4天内蒸发掉133亿。
行业“龙头”如何“自救”
抛去体检质量和专业程度，单就企业规模来说，美年健康是全国最大的连锁体检集团，据不完全统计，其在全国拥有595家体检中心。2017年美年健康收购慈铭体检后，市场占有率达到38%，居民营体检品牌第一位。
美年健康下沉市场中的青岛美年大健康，在当地亦有一定市场。笔者在中康体检网发现，2021年3月XX日实时显示，该体检中心银海明珠分院有近2000名消费者正在排队预约，体检者需提前2天预约。
行业“龙头”面临业绩、信誉危机，或许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体检行业的火爆，二是民营体检产业的普遍乱象。
当代经济学家有个主流论点：“短期看需求，长期看供给。”
如果说当下需求暴涨的体检行业给予了美年健康这类逐利性质的企业以活路，那么这种不看重质量、盲目追求利益的经营方式也最终将其拖垮。
被夸大作用的保健品、被精算师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保险产品、接连爆雷的疫苗，这些同样需求量巨大的预防端医疗行业从消费者心中走下神坛时，很大程度上都是由于相关企业因疯狂逐利而产生了“货不对板”的问题。
事实上，面对自身健康问题，更多的消费者选择了公立医院。据艾媒咨询，2018年中国体检行业市场规模超过1500亿，其中民营体检机构市场仅占到275亿，占比不到20%。业内人士认为，虽然公立医院的环境不如民营的专业体检中心，需要排队等待，但其权威度更高，体检结果更让人放心。
从青岛市场来看，中康体检网上资料显示，青岛共有8家公立三甲医院，网友评价的平均分为4.5分，其中评分最高的是青岛大学附属医院（崂山院区体检中心）4.8分；民营专业体检机构平均得分4.33分，作为有民营专业体检行业“龙头”背书的青岛美年大健康评分为4.3分（截至2021年3月19日）。可以说，青岛美年大健康在的口碑在不敌公立三甲医院，在民营专业体检赛道中也不占优势。而较低的评价或将直接给青岛美年大健康带来客源的流失、市场份额的持续下降。
中国经济传媒协会金融与产业研究院院长柴永强曾表示：“民营健康体检行业发展前十几年，是专业在扛旗，其后，资本扛旗的趋势越发明显，但是与人性命攸关的行业，大家都不愿看到民营健康体检机构丢弃创业初心，一味追求业绩、股价、布局、市场，而忽略了最起码的健康。”
由此来看，与资本市场的投资与企业规模的扩大相比，专业素养、技术过硬、人文关怀等才是健康行业生存的生命线，不知这对于青岛美年大健康来说，是否嗅到资本以外的些许危机与转机？
参考资料：
1.《2021-2026年中国健康体检行业发展前景与投资预测分析报告》，前瞻产业研究院，2021.2.19；
2.美年健康不再“健康”，民营体检机构如何“自检”？中访网财经，2020.5.11；
3.体检时一切正常两周后确诊癌症，青岛美年大健康被索赔十万元，法制青岛新闻中心，2020.12.26；
本文综合前瞻产业研究院、中访网财经、法制青岛新闻中心，中国经济网等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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